当代精神病病态所受的历史变迁的一些影响

对精神疾病进行诊断甄别的DSM诊断体系的好处是通过明确分辨的操作标准,从症状学的明确症状区分与界定的角度入手,统一全球的精神病诊断的叙事,便于全球各地医生对精神疾患的诊断彼此之间进行对得上的、不至于各有各的症状名称和诊断标准地各说各话,这也是DSM缘起的由来,所适用的正是药物的对症治疗、药物毕竟不是“修通”患者过去的心理动力生活史、不是更改留在个体脑海里的心理生活史记忆怎么去指导个体操作自己的体验认知的细致图式的,而是通过针对被快速而准确界定的症状所对应的特殊脑神经生物化学表现去强行改变这种生化表现而消除症状,所以药物并不需要先要梳理明白发生症状的那些心理历史的来龙去脉;


现在很少有弗洛伊德和荣格所面诊的那些躯体转换性障碍那样复杂的心理纠结被压抑下来、转而以躯体化运动感觉失调的方式去象征地代偿表现心理纠结的潜意识雏形形态的这种症状,主要是因为维多利亚时代的性压抑的文化背景消失了,这种文化背景一定程度上也是被精神分析所干掉、正如弗洛伊德在他自己的小便的梦所表现的那样维多利亚时代特征的歇斯底里被精神分析所带来的心身观念一定程度的解放所冲刷掉了;现在时代的躯体化症状,主要症状并不会像感觉和运动功能的精细的失调样式那么精巧地象征潜意识冲突纠结那样的东西,而是像十二指肠炎啦冠心病啦癌症啦胃溃疡啦之类心身疾病,还有就是直接精神疾病的各种人格障碍和(含精神分裂谱系的妄想型人格障碍偏执自恋性嫉妒)和精神表现方面的疾病等等了,对于这些,药物所起到的缓解作用并不太会发生荣格所担忧的导致掩盖了心理冲突的表现方式的不良后果,但却通过症状程度的降低去大大削弱了症状自身状态所深陷的偏执分裂心位的态势对心理反思和对心理修通的抗拒。当然,怎么诊断精神病涉及到心理疾病与治疗师之间共同构建的第三空间(Thomas Ogden的精神分析概念)的叙事,这与医生单向的对生理疾病的诊断不完全相同,不同的地域文化下治疗师与患者的对话共同构筑的叙事会导致“怎样才算抑郁的感受”进而“怎样才算抑郁症”的标准会发生相互不同的漂移,所以DSM体系事实上越到后来、特别是去年修订的DSM-5-TR版,就越突出“特定不能”的、不太符合明确操作的诊断标准但临床上相关症状又占优势且明显、无明确诊断操作标准的那些症状认定的补充,事实上DSM-5-TR所明确的操作方法所清晰界定的症候,就像色彩谱系中最典型的某一种颜色的中间典型部分,然后不同颜色之间混沌过渡的状态的部分,是需要心理学的语言去补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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